林海峰：虚拟货币洗钱风险监控实践及相关建议

区块天眼APP动态：虚拟货币具有匿名、跨境、交易便捷等特点。与洗钱犯罪相结合后，大大增加了反洗钱管理机构和反洗钱义务机构追查溯源的难度。本文将在总结虚拟货币特点和虚拟货币反洗钱工作面临的挑战的基础上，介绍虚拟货币洗钱的常见路径和模式，以及支付机构虚拟货币洗钱的一些成果。风险监测，并提出相应建议。

反洗钱工作对于一个国家或地区维护金融安全，更好地适应经济全球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近日，中国人民银行就《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这是我国防控金融风险、扩大金融风险的必然要求。金融业双向开放，深度参与全球治理。

近年来，虚拟货币正在成为跨境洗钱的新工具，给反洗钱工作带来新的挑战。 2021年初，广西公安机关在侦破案件中发现，部分地下钱庄已从简单的境内外“敲门”资金跨境支付方式演变为“打架”方式。来自海外赌场的资金和国内资金通过虚拟货币进行洗钱。 .

虚拟货币用于洗钱的诱因分析

虚拟货币是指以数字形式存储在电子设备中，并以特定数字单位表示的数字资产，可以通过网络传输在不同所有者之间转移。虚拟货币可分为传统虚拟货币和新型加密虚拟货币。前者是指一些企业发布的用于购买企业提供的虚拟商品或服务的电子数据或符号。一般不使用加密技术，如常见的网络游戏代币。新型加密虚拟货币是指依靠计算机加密算法和分布式账本技术创造或发行，在网络上自由流通的虚拟货币，如比特币、以太坊等。需要指出的是，虽然虚拟货币被称为“货币”，不是货币当局发行的，不具有法定补偿、强制等货币属性，也不是真正的货币。虚拟货币与货币当局发行的“法定数字货币”或“主权数字货币”有着根本的不同。

基于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 (FATF) 倡导的“基于风险的方法”，本次分析的重点是区块链技术的发行和流通，这是一种被广泛接受和公开交易的加密货币。

虚拟货币被用于洗钱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虚拟货币交易的匿名性为洗钱活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虚拟货币交易可以完全匿名进行。以比特币为例，比特币没有统一的发行和管理机构。它的生产是由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矿工”通过“挖矿”产生的，交易可以“点对点”的方式进行。可以实现匿名。这是洗钱者对虚拟货币“青睐”的关键。二是虚拟货币应用广泛，注资方式多样。虚拟货币交易完全依赖互联网，可以在短时间内实现跨境资金转移。购买虚拟货币的支付方式多种多样，包括现金、网上支付等，购买方式的多样性也成为不法分子选择虚拟货币的重要因素之一。第三，虚拟货币的法律监管不统一，交易快速且不可撤销。由于虚拟货币交易链复杂，相关主体众多，且可能分布在不同的司法管辖区，难以进行统一监管。此外，虚拟货币的转账和交易速度非常快，大部分虚拟货币在交易确认后无法撤销。四是虚拟货币交易方式复杂，虚拟货币洗钱难以识别。在交易过程中，同一个人可以创建任意数量的具有账户功能的虚拟货币钱包，执法人员很难监控。

虚拟货币用于洗钱的路径和模式

一是直接利用虚拟货币进行洗钱。主要步骤如下：首先，洗钱者利用虚假身份信息在平台上注册账户，然后利用该账户以非法资金购买虚拟货币。此时，非法资金被转换为虚拟货币。然后，洗钱者在平台上进行多层次、复杂的交易，进一步掩盖非法资金的性质和来源。最后，洗钱者使用虚拟货币购买现实世界的商品或服务，或将虚拟货币转换回法定货币，“洗钱”非法所得。

第二，虚拟货币洗钱，与赌博等非法活动密切相关。虚拟货币赌博也会导致洗钱。目前全球有100多个赌博网站可以用虚拟货币支付赌博费用。犯罪分子在这些网站上开设账户，将资金转移到账户，进行一些小赌注（有些甚至不赌博），然后立即将硬币提取到新地址。由于不实名认证的赌博网站数量众多，执法部门难以掌握到赌博网站账户存款和取款人的信息。 2018年，广东警方破获第一起新型比特币网络赌博大案。该犯罪团伙以“稳赚不亏、无风险高收益”为诱饵，开设网上赌场，以虚拟货币为赌注参与赌博，经营8家赌场。一个月吸引了33万会员加入，营业额超百亿元。

第三，虚拟货币洗钱与“跑分”等其他洗钱方式相结合。近年来，我国出现了一种新的洗钱形式——“跑分”，被犯罪分子广泛用于电信网络诈骗、赌博等违法犯罪活动。 “跑分”的常见流程如图1所示：一是犯罪团伙引诱用户在平台注册。用户注册后需向平台提供收款码并缴纳一定的押金才能成为“跑分”；然后境外不法分子团伙将支付信息（如境外赌博平台充值信息）发布到平台，平台将相关信息划分为任务列表并在线发布；注册用户可以在网上进行所谓的“抢单”完成收款，平台会相应扣款。注册用户之前支付的押金，佣金将按一定比例返还给用户。通过上述方式，每笔涉及违法行为的支付交易都伪装成“跑点”平台用户的日常收款，大大增加了追踪资金流向的难度。

目前，国内出现了一种用虚拟货币“跑分”的新模式。在这种模式下，虚拟货币取代了法定货币的角色。要参与“跑分”，用户首先需要购买虚拟货币并作为保证金，然后使用自己的账户来收取虚拟货币。 ，最后收款人在海外将虚拟货币兑换成外币。这种将虚拟货币与“跑分”相结合的洗钱模式，不仅完成了对非法资金的清洗，还规避了外汇管制，使得追查难度加大。在这种模式下，“Benchmark”平台一般要求用户以法币作为保证金，以相对固定的汇率存入“稳定币”。最常用的稳定币是Tether，与美元的汇率为1:1。

2020年6月，广东惠州警方破获全国首例Tether“跑分”案。经初步核实，“跑分”平台已运营近15个月，为120家境外赌博网站和70家投资诈骗平台提供资金结算服务，涉案金额1.2亿元。

支付行业在虚拟货币监控中的实践

有效监控虚拟货币交易是防止虚拟货币被用于洗钱的风险的重中之重。但是，由于加密货币交易不是面对面进行的，加密货币用户往往技术能力比较强，难以识别客户、有效检测和报告可疑交易，甚至无法保存客户身份信息。因此，使用虚拟货币进行洗钱的监控难度不言而喻。

近年来，支付行业在虚拟货币的监控方面进行了一些实践探索。以财付通支付技术有限公司（简称财付通）的实践为例，监测发现，虚拟货币监测专用模型的结果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人对虚拟货币的个人交易或场外交易。平台只充当媒人，资金通过其他支付渠道。该品类占比超过20%，本质上是一个虚拟货币领域。对外交易。第二类是以虚拟货币为噱头的可疑交易。虚拟货币作为噱头的本质是非法集资和诈骗，这种类型占比近70%。除了以上两种类型外，模型本身也会有少量的误判，会抓到一些偏赌或其他类型，约占10%。此外，由于对虚拟货币非法交易进行严格监控和打击，通过有效监控，支持人民币支付的法币交易平台和活跃账户数量明显减少。纵观整个交易模式，从两年前有一些现场交易到现在几乎都是场外交易，没有担保交易的平台。

值得注意的是，支付行业在监控虚拟货币非法交易方面也遇到了诸多挑战。例如，监控模型参考不足、认定困难、资金链分散、上游犯罪难以追查、平台处置缺失等。法律依据等。

关于防止虚拟货币被用于洗钱的建议

一是加强行业信息沟通机制建设，出台虚拟货币反洗钱专项规定。虚拟货币是一个快速发展的新事物。截至目前，全球共发行了4500多种虚拟货币虚拟货币洗钱与反洗钱，活跃交易达数十种。使用虚拟货币洗钱的方法和路径更是五花八门。支付机构对虚拟货币洗钱风险的监控也处于探索阶段。各个机构遇到的案例不同，监控模型的学习路径和人员经验的积累也不同。笔者建议，未来监管可以带头建立以虚拟货币反洗钱为主题的常态化行业沟通机制。对于一些新兴的虚拟货币洗钱方式，义务机构可以在监管的监督下及时进行横向沟通，共同优化模式；对于一些典型案例，可以通过通知的形式定期向义务机构通报监管情况。今后，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支付管理办法》等现行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法律法规机构，充分考虑新型加密虚拟货币的特点，引入虚拟货币反洗钱专项管理。规定建立相应的虚拟货币大额交易报告机制和虚拟货币可疑交易监测机制。

二是加强国际合作，共同防范和打击虚拟货币洗钱活动。随着经济全球化和金融一体化的发展，洗钱活动的跨地区、跨国界和跨市场风险不断增加，反洗钱监管的国际协调日益重要。 2021年5月，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中国银行业协会、中国支付清算协会联合发布的《关于防范虚拟货币交易炒作风险的公告》表示，相关机构不得开展相关业务虚拟货币，如为客户提供虚拟货币登记、交易、清算、结算等服务。但现实中，不法分子经常通过境外网站和机构洗钱，绕过我国监管要求。有鉴于此，积极的国际合作将有助于防止与虚拟货币相关的洗钱活动。例如，通过与其他国家签署合作备忘录，共同防范和打击不法分子利用虚拟货币洗钱；与接受中国法定数字货币的国家签署国际司法互助协议，为情报分析和证据提供提供最大支持。目前虚拟货币洗钱与反洗钱，许多国家已经建立了“一部门多部门参与”的反洗钱监管协调机制，但协调工作有待进一步加强。建议实现信息共享，合理配置反洗钱资源。

三是加强对支付用户的教育，普及反洗钱知识。大多数虚拟货币交易都打着“投资区块链技术货币”的幌子。多数投资者知识匮乏，风险意识相对薄弱。不知不觉中，他们成为了犯罪分子利用虚拟货币洗钱的帮凶。此外，虚拟货币交易的技术性和专业性较高，对投资者的专业能力要求较高，投资者难以识别相关风险。建议相关机构更积极地参与反洗钱知识的普及工作，让公众认识到洗钱犯罪的高危害性和反洗钱工作的紧迫性和必要性，规范反洗钱工作。将反洗钱宣传教育工作制度化。为提高投资者的自我防范意识和能力，切实维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